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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雄基地的女人们

1998-08-01 来源:光明日报 张农科 卫转业 郭凯 牛锐利 我有话说

在中国西部,巴丹吉林沙漠的纵深神秘地带,有一个因为保密原因,而不得不成为“阿拉伯数字世界”的空军某试验基地。今天,人们已经用“英雄”来称呼这个基地的科技人员和指战员官兵。在这个英雄群体中,有一群坚强、美丽的女性别具风采。

梁捷有两进戈壁的履历,是因她与这戈壁有着8年之久的初恋。

1970年,梁捷入伍来到戈壁,当了一名卫生兵,1975年复员后,分到武威地区防疫站工作,也为她8年初恋拉开了序幕,她爱上戈壁滩的小伙子刘兆启。

1977年全国第一年恢复高考时,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梁捷,凭着平时刻苦的自学,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山西省医学院。毕业时,梁捷的总成绩在全年级120名学生中列第9位。老师们劝她留校工作时,她犹豫了。与刘兆启谈了8年恋爱的结果,总不能就是留在学校,与他分居两地吧?戈壁滩翘首盼着自己的那颗心,实在不忍去揉碎。

当身边要好的同学开始购置东西,为留校生活做准备时,梁捷打好行囊上路了,她要到戈壁她曾战斗过的地方,当一名白衣天使。

令梁捷没想到的是,进了戈壁以后,她便再也没有离开过。孩子一岁多时,丈夫去北京上学,这对一心想考学深造的梁捷又是一次很大的冲击。她把孩子寄存在同事家,只身跑到酒泉报名,办理了一切考研手续,并通过了体检。临考试时,丈夫回来了,已经走上基层领导岗位的他,第一次向妻子摊了底:“梁捷,我的事业在戈壁,我不可能跟着你跑,再说孩子这么小。”

“只要我考了,哪怕考不上,我一辈子也不会后悔,只是让我有这次机会!”梁捷也坚持自己的观点,其实,在丈夫话出口以后,她心就软了,就像当初她被这爱呼唤回戈壁。

丈夫深知妻子是位事业心很强的女人,他忘不了妻子掌灯苦读时的情景,只是身为靶场指控站的政委,眼瞧着靶场扩建工程进入关键时刻,他多么需要妻子的支持和帮助,这项工程毕竟是国家的重点国防项目。

刘兆启没再说什么。也许正是丈夫无言,让梁捷放弃了此次考研的机会。

茫茫的戈壁,你埋没了多少女人的梦想啊。女儿梦被无情的黄沙掠过,只剩星星点点的美丽扬洒到这片荒芜的土地。但也有一些女人,她们在寻到戈壁的同时,也寻找到了自己的梦中天堂。

1988年夏天,李鸿在西北工业大学完成她5年的导弹制造专业时,就想到了戈壁。她要去戈壁,圆自己的童年那个绿色的梦。

就在李鸿满怀信心准备上路时,在她面前呼地耸起几条颇具诱惑力的屏障。先是留法取得博士学位的姐姐、姐夫,为她在广州注册了一个拥有百万元资产的计算机公司;又有母亲为她早早找到的一个月薪4000元的好工作;还有学校老师劝说其留校任教的正式谈话。

然而,这些丰厚的诱惑,丝毫没有动摇李鸿的信念,她听说,前几届兰空机关来校特招,便乘车直奔兰州市。谁想当时的兰空机关根本不在兰州市,而在距兰州几十公里外的夏官营。

等李鸿再折回去赶到夏官营兰空机关大院时,已经到下午下班时间了。李鸿找到分管此事的兰空干部调配科的办公室,里面的几位同志,有的已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,准备下班走人了。

李鸿呼地横到他们对面的桌子前,将自己的学生证、成绩单等一切能说明自己此行理由的东西全堆到他们面前。

“我要当兵,你们一定得特召!好多同学都等着哪!”

屋里的几个人被面前这位风尘仆仆的姑娘给弄懵了,一时没反过神来。等看过李鸿的成绩单,他们感动了:“我们召,只是这几天忙,耽搁了。你先回去,我们一定会找你的!”

李鸿怔怔地望着他们,“不知是真,是假?”

“我拿人格担保,一定去!”其中的一位激动之余,抽出自己的军官证,亮在李鸿的眼前。

李鸿终于来到戈壁基地当了一名光荣的科技干部。不久,她参与了靶场全武器系统仿真方案的总体设计,并担任答辩会上的主讲,顺利通过方案评审,此外,她与战友一道取得了一系列科研成果,使靶场试验进入一个新领域。

也许羊淑娥是当教师的缘故,丈夫唐正其在接羊淑娥来戈壁的第一天,没有向她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,没有带她去看大漠风光,而给她讲了戈壁滩孩子的事情。丈夫说基地许多攻科技难关的战友,没有在事业上败下阵来,而在高考落榜的孩子们面前垂泪。有不少人研制出的成果,填补过国家航空武器试验领域的空白,然而,就在他们事业上取得成功之时,儿女们却因得不到较好教育而失去高等教育的机会,父母们都心疼啊!

丈夫的开场白深深打动了羊淑娥,她决定在戈壁滩开辟一块绿地,她要找回那些失落的孩子们。

1980年她来到戈壁滩子弟学校当了小学部校长。羊淑娥经过悉心考察,拟定了一个3年扭转与内地教育差距的规划。她到处联系让老师去进修、深造,不断提高自身素质。另一方面,还开设了业余美术、舞蹈、书画班和组织大型活动,来培养孩子们的参与意识。

1984年,她带毕业班,眼瞅着3年来的心血要接受现实考验,她的父亲病危了。一封封电报催她回去,同临终的父亲见一面。可是,羊淑娥没有回去。

父亲走了,最终没见到他的淑娥,可羊淑娥送的34名毕业班的孩子们全都升入地方重点中学。

戈壁滩上的男人们从事的都是“飞天”的职业,正是在对辽阔天空的希冀、挑战、征服中,一个英雄群体冉冉升起。和他们一起勇敢、无畏地注视着天穹的,也有大漠女性们美丽的泪眼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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